石林乡村人物素描之八烈日下-彩龙社区

石林乡村人物素描之八烈日下

37个赞 11条评论 0次分享 5985次阅读 2020年07月31日 18:29

这老天爷是咋了，要热死人的节奏，每次弯腰，总有汗珠从下巴和鼻尖滚落尘埃。老天爷，你老高低打尝几滴雨水，小的已经烤起了！

我把一只饲料袋装满的糯玉米扛出园子，放下袋子，两只手撑住膝盖，有一种再也不想直起来的疲惫。想再扛第二袋，看到有两辆黑色乌龟车“日”的一声，停在我面前。“喂，老倌，青玉米卖不卖？"

话音刚落，第一辆车里钻出一个男人，脖子上黄灿灿的东西快要有我拴狗的铁链粗，头发往后梳，贼亮，一只翠绿金龟子从树上掉在这位头上，一番手忙脚乱，企图站稳并往上爬，但都是徒劳，终于还是绝望的滚落到地上。“卖呀，我种出来就是拿来卖的，要多少呢？”

“你这一砣包圆了，咋卖吧？”

“5块一斤，不够地里还有，你们真懂行，再也不能比这个更新鲜了”。

接着，两辆车里陆续下来两男两女，两位婆婆，一个男孩，一女孩，都五六岁祥子。“老倌，我还是懂行的，不少给你，3块一斤，你这一砣应该有一百二三十斤，值400来块钱。”

暗喜，石林人论斤是论公斤，也就是一千克，但听他算明显是按市斤。“好吧，我打个电话问问我家领导，省得她拿到街上卖”。

他们应该是几家人，找我要了10个轻便手提袋，分成了10份，一边分一边教训孩子：“跟你说了一百多遍，好好读书，要不然就送你你来跟这个老头种地。”孩子明显吓得不轻，只有唯唯喏喏的份。

一个女人说：“那边的那块比这个还好，先前不知道，再买点儿"。

“大姐，那是饲料玉米，名叫路单7号，看着像糯玉米，但吃青玉米确实品质不如糯玉米"。

“老倌，看不出来，你还跟我们玩心机，是不是怕我出不起钱？”从屁包里扯出一沓红毛爷，啪啪的拍着。“我还要一砣，并且要自己去掰。”

“好吧，看在钱的份上”我又找了十个袋子交给他们。说话间，妻子卖完第一趟回来了，我简单小声说了下这群人的来历。

“老倌，你用纸袋套着的葡萄叫什么名，也卖点给我们”。

“那个不卖，留着给我家孩子的"。

“老倌，你太坏了，我在城里听人说你们把打了激素的拿去卖，自己吃的套上袋，原来是真的”。

“打激素不好”无声无息的，一位婆婆走到我旁边，打激素对身体不好"。

“谢谢孃孃，不打激素对我们的身体不好，激素不是什么有毒的东西，植物自己就会合成一种叫做赤霉素的激素来自己使用，人工合成的赤霉素需要用白酒稀释，我们用的激素是由制药厂而不是农药厂生产，不是你理解的农药。当激素被无节制的泛滥才会产生副作用，就拿这葡萄来说，不用激素的原生果只有豌豆粒大，没有竞争力，你也不会喜欢吃那种果。这几棵我真的是留给孩子们的”。

‘“你孩子在哪儿呀，读书还是打工？”婆婆继续慈眉善目的问。

“大的在南京……”

“在南京当保安吧？"一个女人尖酸的问。

至此我对这群不速之客的好感急速降温，再也懒得理他们。等他们把所有的青玉米装上车，付钱时，妻子说明明是22袋，要收那两袋的钱，4个男女都信誓旦旦的说是20袋，我使眼色给妻子，息事宁人的恭送爷们姐们上车离去，然后我们夫妇才回家做饭吃。吃完，已经是下午两点，侄子憨包气喘的跑来大呼小叫：

“老叔，买你青玉米的人找麻烦来了”。知道那两对男女不是善男信女，但也想不到会回来找麻烦，并且这么快。

重新返回玉米田边，不单有两辆乌龟车，还聚了二十多个村里的乡亲。

“老倌，退货，我们在城里吃饭，叫饭店把玉米煮了，你的玉米根本吃不成”。

“我已经告诉你们这是饲料玉米，你们硬不听，现在你们把两种玉米分开，各是各的，再来说话。"

“我们分得清还会来找你？你不退我们找你村长”

“村长，有人找你”我扯着嗓门喊了一声，村民们吃吃的笑。“哪个要找我，有什么事？”

“你，是村长？”

“咋，没有你生得好就不能当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