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石笋村第一书记李加贤与村民在一起  抒鑫 摄

 

夜宿石笋

 

亲爱的读者朋友，瞧见我拍摄的这张照片了吗？此时此刻，我突然想起咱们云南一位镇党委书记沈斌作词的一首歌《火塘边》。歌中唱到：

在火塘边

看着温暖寒暄的画面

想起我的宝贝

那甜甜的笑脸

想说声抱歉

我最亲爱的人啊

真的好久不见

因为使命在我的双肩

把我的思念

绣在那青山绿水间

把我的信念

深深刻在山顶上面

用我的思念

去渲染贫困的画卷

用我的信念

换来百姓对美好生活向往的明天

这是我的使命 我的誓言

 

音乐是生活，歌词就像是故事。我的思绪仿佛又回了石笋村。

石笋村位于云南省文山州广南县东南部，地处滇桂两省交界处、杨柳井乡最高点的石头山上，距乡人民政府所在地38公里。这里都是峰丛，是一个一个不连续的小山包，更是典型的喀斯特石漠化山区，遍地是石头，就连山上为数不多见的植被，都是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由于这里的石头不是连着的，而像竹笋一样，石笋村因此得名。传说亿万年前，这里是汪洋大海，后来时过境迁，海底变成了陆地，但是海枯石未烂，形成了现在谜一般的四个“仙人的脚印”传说和千姿百态的小石林景观。全村国土面积19平方公里，耕地面积3979亩，海拔1364米，共13个自然村18个村小组，主要居住着汉、壮等民族，总人口790户3606人。2015年，石笋村纳入管理的贫困户数为163户，人口数为656人，年内可支配收入为295000元，年人均收入仅为470元左右。而如今，这里已发生了巨变。

这天，我背上行囊，坐上了村党委书记郭子权驾驶的越野车，前往石笋村委会所在地，开始了一天的采访。

远处，是一座座恰似蒙古包的小山，连绵起伏；近处，一条平坦而弯曲的山路，一直向前延伸。沿途看不到城市的车水马龙，听不到城市的各种音响喧闹，但却充满着山村的神秘气息。

采访结束，已是深夜，晚上就与驻村第一书记李加贤（人称“老李”）住在一个屋里，铺床、洗脚水、烤火炉、插线板、手电筒......样样准备妥妥的，我的心热乎乎的，那是驻村工作队的一片真情。

那一夜，一片寂静包裹着整个石笋村庄，只有偶尔冬虫的鸣声相互和谐着、响应着，我和李加贤聊了许多、许多......后来，他把驻村四年获得的五本荣誉证书，一一拿给我看；那一夜，一夜有梦，睡梦中，我梦见了李加贤年迈的母亲那双期盼的眼睛。

第二天，乡村的清晨有些静寂，隆冬的寒风有些刺骨。太阳刚刚出来，光芒照射到石笋村农家自留地里，几种长势茂盛的蔬菜叶子上，抹上了金子的颜色，叶尖上的露水，好像无数银珠似的晃动着小眼睛、小星星。四米多宽平坦的水泥路旁，一家家庭院做早饭的淡青色的柴烟，正从屋顶上高高地飘起。

我和照片的主人公（右）李加贤起了个大早，先是走过大片大片的像梯田一样的石漠化治理地带，查看当初配套修建的32个水窑，心中开始想像驻村队员、村干部和农民群众战天斗地、炸石造田的热火朝天的情景。

一路上，遇上路边地里干活的村民和赶路的村民，都无一例外与李加贤热情打着招呼，一声声“老李来啦！”“老李要去哪儿？”“老李，过几天我家吃杀猪饭，您可一定要来哦！”......听在我的耳朵里格外亲切，心中一次次对身边的李加贤肃然起敬。

眼下，他的微笑和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和谐一致，才四十出头的人，他的额头上匀称地布着深深的皱纹，他的眉毛仿佛总是向上扬起，带点儿希望和开心的意味，表情和嘴巴时常都给人友好的印象。

谁能想像，驻村四年，和他一起驻村的队员都回原单位了，而他硬是在乡干部和老百姓的挽留下，坚定地留了下来，接续乡村振兴工作。而他16岁的大儿子腿摔断了、老母亲得了败血症......他却一次都没有回家探望过。

这时，我俩转到了石笋一队张志贵家门前。这是一幢三层楼高的砖混结构的房子，外墙还没粉刷，院子还没围栏，看起来建好不久的样子。斜阳下，楼房显得明亮、整洁。

听到门口有人讲话，张志贵急步迎了出来。“来来来，老李，您们这么早，快请进屋坐！”

我定睛一看，这是一位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走路一拐一拐的，眼角还有眼屎巴巴，显然刚起床，眉宇之间有一种深沉、干练而又略带兴奋的复杂神态，这是一种只有诚实的、饱经磨难后的庄稼人才有的神态。

接下来，李加贤把我采访的来意说了。

“哦，谢谢你从昆明下来做宣传！大话我不会讲，老李我太有发言权了。”

张志贵把目光移向我。顿了一会儿，他眼睛有些发红，声音有些哽咽：“你可能不知道，如果没有老李，就没有我今天的幸福生活！”

此言一出，我有些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疑问。

原来，李加贤是在县城办事时，听人说起张志贵无依无靠和身残的身世。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经过多方打听和接触，证实了其人居无定所，在广南县城漂泊度日。由于长期不在村里，逐渐被人遗忘。李加贤为此着急上火，多方反映，帮助申请了3万元经费，协调施工人员，好不容易建盖起这幢小楼。

“那段时间，老李隔三差五就来工地查看施工进度，动手帮忙......”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