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寨——札记

成仁明

11

嗨，婴儿的海潮——你的欢乐被借以观瞻

你天使的脸 ，花朵因季节的灾难而耀眼的剌

你显出足够多的安慰

是的，在没有发明语言时，我足够可怜

旧期刊杂志们，因色彩，音调，

体积的不相似性而组合成纸墙壁

旧图书馆隔离远离人的欲望，

我远离着给一代人或几代人

而知趣的图书馆

因此是陌生世界的角力，

制造情绪化的婴儿发声

武士，你的空乡村，

被规划在圆的象征物体的空壳

因极度的郁抑而重度损毁……

是的，请垂怜我

12

很悲哀，一只乌鸦没有能挡住我时

­——一种磁力场所

淡化的语言有如微弱的呼吸

​值得同情并被怜悯

祖先利用斧劈的，电闪雷鸣的声音

甚至是动物撕扯才能实现

交接的蜜语……

我庆幸我始终保持

一只平凡乌鸦的喙

吃虫子的习俗​

13

星期六他假借身体里的骨节

酸痛以及飘洒的几粒雨而休息

借予睡觉想象一场农活中复活的植物种子

一柄镰刀被粗糙的手握紧并挥向小树木

请原谅——逝去的岁月的粗瓷般的细节

摩擦力很强的猎人

感到呼吸的重要

14

 

在所有粗瓷般的语言中，

我还没有“发明”词来燃烧我

15

 

他一直试图追逐太阳——

怪异的有着浓烈酒味的老头

16

一个人，总要使用一个全身漆黑的小型罐子

用来装明亮的水滴，鸟的鸣叫的欢悦

也装人的残余物

它是有声的黑色乌鸦

17

 

我误入灯光明亮的房间，

他们在灯光的照耀下脸上的灰斑显现

我睥睨，眼睛里的灰老鼠们在跳舞。

患上了盲症的树

整体性地移动的枯黄或褐色

18

 

录取通知书的一部分，

被农村孩子称作“跳龙门”

他们是季节的惯性生长，请给予鼓掌

19

 

这里，没有发痢疾般疯狂的监守

只有山峰落在大地的托盘上。

旧石器时代的蜂巢

——我用方言发声，一种教化般的羞耻之心

像背叛前夕的煎熬之激战。

20

 

抱着松针旋转的松木，枯死的松木

在松木林中捡菌子的人，

怀疑着某情绪的发酵

就会引起坏天气或极端心情的崩坍

应该交给鸟鸦们审查

21

 

最有资格的枭鸟因认识的困难

不被人发现。在老寨，更多

温顺乃至漂亮的小鸟不被人溺爱

弹弓是肉食动物，弹跳成一种

呼啸的食肉的惊喜之声

我厌倦了阅读——就像厌倦了蛀牙的空洞，

因此，我是不是一只变形的枭鸟？

22

血战台儿庄时，士兵都变成雹子

命运之神；让我挣脱或被某种巨潮卷裹……

他活着时，口中雹子似的威严拒绝小屁孩，

以致拒绝与口迟的病人交谈

他威严似的巨灵给他某种咸默的转接

没有发生过一场战役或深层次意义上变革的老寨，

谈话意义是栗子饱含水分的年代，

他要归家。而不是随着他的将军远离故土

23

在两种语言间旋转。他被两种色彩诱惑

时间给的分叉，他极爱秀出钳状的前肢

这是幻梦开始的前夕，致幻术开始生产太阳

在老寨，火车皮是没有的

飞机也只是天空上冒着喷气的声音巨大的飞鸟

作为唯一的写诗的主角，因此发现并发明

一种声音，以调谐内心的膨胀

23

 

相对于词穷——

在一首诗没有完成的当下

词源是一座图书馆

远离乡村的活体建筑

粗野的吵闹声

貂类尖锐的求爱声

猪被屠杀时嚎叫

植被没有被食欲的巨斧伐光……

词目表——你可以隐去

几个和你相爱的人的名字

24

 

诗歌写作中，你困惑于脑袋生疼

请记住，一枚果子距离坠地的时间

一粒种子被你播种并收获的漫长时刻表……

正好和一首诗落在纸页上

被诵读的时间相等

25

 

相对于人像游鱼流入大海的山外城市来说

老寨太小——因此，它只有一个臆想症患者的“诗人”

请原谅，我以保持不说假话的诗人自居

26

 

我灵魂饥饿

 

27

 

我有一座岛屿需要移动

多臂而能量的海兽吞吃奔腾而起的飞禽

纸质书——像幻梦中的儿童画

在老寨，高原上有魂灵的山体

变异成怪兽蜕变成局部暗斑

28

 

为了赎罪，他像一条鱼儿一样游于大海

海水的深湛啊其实是有深层次的理解

火山喷薄而出的溶液吞噬着一切生命

他为逃生而向受难体跪拜

29

 

多次出走的女儿也是海难者？

她受潮水的侵袭？

在没有写下的备忘录的第一个字也有罪？

渴求理解并包容的一整个过程

它需要一种难以相对的耐性

父教徒因此而磨去棱角？

——我独居于老寨，

在彩色的蘑菇被不断发现的乡野

我也是一只可怜的独角兽？

30

 

是的，地质深层次的变化已经变成吃人蚁兽

辣椒的尖锐幻觉被尝试多遍后

色泽的鲜艳性被当作画景

前景不错，就在交接诞生新物种之时

作为小村组长，我无力给你最低生活保障

我们都是成年人，他指示水管没有

改造完成之前，不能收水费，指示我奉献……

31

 

请你在我的胸肋骨上根植不可确定的因素

我是病态的——请确定你的组合

太阳飞升之后又落在地球另一面的组合

请原谅，南极熊试图穿越火星线时缺水

它因此而极度地眺望南极

我在失语症开始暴发时，也开始缺氧

——阅读是失败的

交谈——一种可耻的渴望理解的力

也是罪源

应该埋进火山灰

32

 

是的，我力极想象中——

我一定是一列老寨的

朽木的老式废弃“火车轨”

拖拉着拥有“七根火柴”的小女孩

在心脏里飞奔

请原谅，我对大海的定义——

画景的调色部分的拖拉

已经严重地阻碍我与女儿之间的对话

33

 

他是庸俗的人，吃花生米或大豆

并预支出空间的死亡状态

他吃松软的牙医调制中式药汤

太苦了——延迟死亡的时间

作为村小组长，他在言词中焦虑

爱和匕首——要交给锻造师

热爱土地，作为副词速记员

他衷肠欲断

 

34

在透明的波动线被打开油轴的画艇出现

他因此拥有一种私欲的抚摸

你绝对拥有一座价格昂贵的终身船舶

适用于无数游曳生物的交配与繁荣

你因此得到定额的能量补给

比如，情欲火的升腾的浇灭

以丑为美的世界的角力之后，

是又一次怪诞的经济大潮的海兽

祭师是一个被遗弃的穷诗人

在他的村落，古老的王国象征派

被鸟的羽毛所艳羡

他靠渴望的海水时也在试图拯救

一尾巨大的鲨的吞噬能力

油轴画舫要承接村落史的重责

35

 

两个果子坠地之间

你为什么苦苦地纠结于海难？

对于火山喷薄而出的炽热浓浆，

相对于小孩子的调皮捣蛋之间

无可比拟的小情绪

症结结束于阅读?

植物像人体一样睡觉或开始一天的生长

足够漫长以致惊颤

请把固执溶化成铁水

请浇灌渴水的温情花朵

在你能做到的时刻

在发现并被重植密集花朵的城市

老寨的乡村诗人，接受训导

 

36

为什么甲壳虫不能移动一座这样微型的岛屿

为什么这样小的软体动物就不可能是海的前世

在战斗前夕，残忍的杀戮天使有着可爱的面容

直到他忏悔并作记录发生他的一次海难

他被梦境的神秘物种推至海岸

他的帆船——诡秘的树体雕琢的画景

他给予全部力量的注释并用力地推拥

远远地不足以交还罪责

37

 

他对光感的缺席有某种认知的缺陷

比如对阳光下漆黑的小豆粒有着短暂性的失忆

他用了好长时间，清晰地回忆起枸杞

清场开始——他又在不断地劝慰

形式于两代人之间的沟壑的对磊

你可以神圣地推进一种物的演变

在你有限的认知开始之初

小型颗粒状的颗粒状的恐龙标本被发掘

气体的心脏的化学物体炸弹，动物分解的焚化池

不足以让他迷惑，他推演并扮演受难者角色

38

一天的睡眠不足以补偿疼痛

你试图抓住空气中流动的鸟鸣

你的一生，不足以补偿孩子的淘气

你的一生，耗尽之时，也没一首诗神圣的诗降临

老寨，患养的微型齿类动物，形式貂类的啃咬

怎么了？它一直在齿啃着以食文字为精神层面的“战斗者”？

我只是太“笨”。需要缓缓地打理琐碎的事物

比如疗养，空洞蛀牙，两个字之间的沟壑

墓居人醒起，迟疑地不愿推开形同虚设的门

39

在一个七月或八月的黄昏，我借着微弱的余光拔草

天已经布好了黑的布幕，漆黑中，手指已经无法辨认

枭鸟，带着神秘的引路人的气息不停地嘶吼

也许，它宠爱一切黑暗中无法安静下来的孩子

也许，我是它最笨的写诗者

喋喋地吐怪气息的陆地上闲置的鱼

当我在它的引导下归家

并试图让它在多个部落发声

40

 

夜晚中的笑在白炽灯的光影下，

有着一种熟透果子的音色

请容许我捧住它坠落时即将接触地面的一瞬息

请容许我淡忘了的多个日子的苦苦思索

它就是在暗夜中观察我，并准许我拥抱

41

呼吸急促，某件事物快要消失

他记起飞行鸟羽毛被雨水包裹得几乎贴着地面

因冰冻而呆滞地立于土地上的睡鸟

渴望理解的词目表，一堆加速腐化的酵母

在牙齿的疗养所，你要守护你的三颗蛀牙

多么羞愧，一条死鱼，

带着海水的腥味

42

 

 

想象的灌木丛，群居者醒起

果子没有成熟并坠落，

悲切者正努力想象一首诗

没有深入黑暗中的杂木丛林中

一枚果核，在没有孕育种子之前

也许是一只寡居动物的一顿美餐

请原谅，假设不够高明，有种粗劣的缺陷

43

 

一天的尘埃像湿润空气里的泡沫的雨滴

他试图借住呼吸机在打转的一瞬息

捞出鲜汁的太阳，配予葱花新辣椒果腹

“少抽烟吧。也许，五十岁之后，身体的抵抗力下坠

肺部变成漏斗型的筛子”

44

在十几步路的运动过程中，他弯下腰两三次

太冷了，连骨头里的酸痛也表现得如此艰辛

你吃了几个霉变的桔子？

或即将腐烂的食物？

你一直在借住烟草呼吸？”

电话号码是陌生的，有点像

外星球体忽然地撞击向地面

取出我大妈的低保，交还给她……

声音低哑，有种被剌卡住的并不很快消失的痛楚

在几句交谈之后，对方发觉声音中有种剌鼻的陌生

……

在等我等待救助的过程中

“电话机着火”

45

 

把你的诗单独例出一首来

就像干瘦的孩子，她需要喜庆的日子的红颜色

包括被她不断地呆嗓子之后哼唱的拟物体或鸟类的发声

她太瘦小，就像缺少水分或长错季节的植物

请你给予她夸耀的阴雨之后的阳光的暖色调

我需要补充能量，在通往诗歌圣坛的一个人摸黑前行的路上

在老寨，神圣的使命感的人没有发掘出诗歌之前

他在冷水天气接水管，并用足力气

拧断了黑水管（尽管它有足够多的使用寿命）

请原谅，诗歌写作者没有发现:

诗歌，写一两句足够获得谅解的备忘录

46

 

我有足够多的时间来获得空洞的词语之间

两个人对话产生的冷空气

你的词语——在对话开始之初

它们都是沉睡中的小魔咒

取出它们时，有些还是有礼貌的拒绝

请原谅，它们有足够多的夸耀

老鹰，相对于强健身体的男人之间

一定住着两个勾神大眼的精灵

宠爱它们，并给它命名

并注释成生命的飞翔

47

 

在老寨，一个人活动于喘息性的咳嗽

肺部的感染具体表现为窒息般的咳喘

在热油里放几个干辣椒，几个干瘜草果时

要弓着身子

或弯下腰使劲

——咳嗽

48

 

形体相似性的人体活动于画面

他如此迷恋形体相似

以致“死火山”复活

在狂欢似的几个熟人面孔间，酒液

变成狂燥的让他心焦的叹息

记起，一个夜晚，独行一条弯曲的公路

无助地推动着摩托车，身边

只有山体像一个个活物

49

 

在河谷弯曲而变形的数字符号下面

他借此狂欢而独自饮着杯中酒液

身体不能太过于承受重力

比如，背着一百斤以上的包谷活动时，

他感觉到身体在重力之下的弯曲

以致幻觉晕眩

桌子上面的油腻，有一种稠密度浓浆

收拾桌子的碗筷，亲人散去

50

 

在与大地的约谈结束之前

基本上完成神曲的一半

由标点符号直致喉咙被

鱼刺卡住。他对话

菌生种类的阴雨天气与热太阳的交媷

太痛苦了，一个物体一直被

囚禁于另外一个物体

如果它是静物就足可以安静

谁让它是一只喜好奔跑的兽

它严重对抗，并拚命吞噬

在还有牙可做武器时

51

 

在烤熟薯的清香间隙

我的味觉被调动成食蚁兽的味觉

连绵不绝的阴雨交汇中，身体里

惊起不停息的咳嗽，身体里处于

一种失眠火山的状态

所拟以使用的词，

也应该放在炭火上烘烤

太阳，挣脱窂笼似的，

从东方一直跳跃而出

烘焙出来的面点，

都可当祭物

52

 

在黑森林浓稠的晚餐圣宴

他坐等黑森林巫师——

身体一直处于一种虚拟状态

取出贪吃蛇，害人妖

最后，给予胆小的人予告慰

并交给全部的生长秘决

53

 

我把买来的一本本诗歌，

丢在不整齐的诗的杂草丛林

我就像一个捡蘑菇的人，相信，、

也会在菌类丛生的森林禁地

找出一朵可以配得上花环般的丛林菌

我相信，在黑森林的守约期开始结束前

我找到并珍爱它们

54

 

每天，我借“火鸟”的太阳以祷告

请把身体里火的野兽取出

请把灰烬下面蠕动的野兽取走

请把我用于虚假的抒情所有的词封禁起来……

55

 

他蹲在刚刚翻过的新土地上咳嗽

像机器的发动机不正常的颤抖

女儿拥有自己的小世界

一只鸟儿扑腾一样飞起来

56

 

昨天晚上，听一个人不停地抽烟，喝水，

使劲放屁，身体与床铺之间摩擦

57

 

在衰腐的两片叶子之间，坠落的瓶子

是可耻的不文明象征

他捡瓶子，不是渴望瓶子中残留的水给予解渴

他是以身作则填补两代人之间的“沟壑”

积赞的瓶子在袋子中鼓胀

借此可以换取一块钱。姑娘说

“你太丢人了，竟然捡瓶子!”

他无数次地弯腰捡瓶子，女儿在前方疾走

 

58

你要挺直身体——哦，就是这样，抬头，挺胸!

对，就是这样!她是我身体的训导师，

把所有的错误像拔钉子一样使劲拔出

我已经闲置了几块土地，在种下无数的

桑木作为没有种植收入的空档期

荒芜是我的内心，不停地移动的海兽

59

 

在助产士的房间里，她借住呼吸机打盹

——在婴儿受孕没有坠落前

慌张，羞怯于婴儿提前出生

她无力地扶着墙壁

医生是一个母亲，她善意地提醒:

“孩子，你要好好地对待你的妻子”

 

 

​60

 

是的，我们有空间可以生产“爱情”​

在感情激荡的内心里包裹着一颗会燃烧的星体

两代人，在无穷尽的物质之间

落差成为一条峡谷

孩子，我一直在追着你跑​

一只木耳似的生灵，会歌唱

 

​61

 

我的“写作”短暂而没有成效性质似的而不值得眩耀

我因很久的麻木而负罪感严重

“羞怯于谈论云南的妇女儿童被当作传宗接代的工具而被出售

她们在乡村消失于经济大潮的海浪

人类的贩卖应该获得极刑

把他们送至绞刑架而加以可耻的灵魂的咒怨……”

“他们把女性当享乐的工具似的

而用货币给予可怜的施舍

一个干瘦而乏味的干粃老头

眼里闪烁一种情欲的罪火

因渴望与来自高原骨体的孔雀交配”

他没有耻意地交谈他赤裸的兽类欲望

“我回到高原缠绕的心脏部落，与信守的鹰达成共识

戳穿这些兽类的毒计而穿上厚厚的保护皮套

类似于藤甲兵丁的攻守兵器”

而诗人最终幻想的世界

是用沉睡的文字给予陈述

他因此借住呼吸机打盹的时候，

把羞怯于婴儿的发音呈现

 

62

 

是的，被贩卖者有如失去流向的沙粒

消失于厚重的掩埋的泥层，

就是消失于不断被娱乐而麻木的神经纤维里

高原上的父亲背负着刀削般的语言，负重前行

“互联网的记忆，只有短短的几天或一个月

就要有新的事物的故事卷着风暴而来

而记忆的痛苦让我们更像赎罪”

“就像，我们破坏了地球的臭氧层而学会淡忘

父亲失掉女儿，保持着被撞击之后的聋哑”

就像写诗，不断地重复并试图发声

注定被巨大的声息鼓荡而缺少足够的声浪

 

63

 

在指甲壳般大小的老寨，集体性

失声于一场浩荡的歌唱

不和谐的声音越来越孤独

孤立起来的心律失常者

他常常为一个字立不起来而大费脑力

支气管炎患者，患上口吃

喜鹊曾经被赋予的意义是一片叶子旋转着舞蹈

乌鸦的黑衣，鹰似的喙——圣教徒般的神圣顺延

“缺少一种认知的自信——从水或空气中

认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声音的本质

患上多疑症，推倒重新动手做

当他高擎着春天的花系

模拟花朵发声”

​

64

 

“象征主义万岁!

他嫌弃闭目塞听的过程发酵成死水”

坐在破鞋子上读个人史

其实，个人史还没开始下笔

如何听震颤般的声息有如哮喘病人艰难的吐息

失业患者多疑症在锄头与土地

碰撞时产生的火花一闪就熄灭

他倾听春风鼓手似的激越而起

 

65

 

作为旁“审”，他坐在塑料凳子上

倾听桌子四周的人谈话

他们交流一次作为目标的活动的即将开始

从砖块，沙粒，柱洞的深浅作为细致入微的探讨

铁丝，铁钉，墙漆……如此等等

旁听过程中，退休的老校长，

把他的姓搞错了。

他没有申张，

用拇指在错笔字的上方

狠狠地按下拇指上面的河山

一整整两个多小时，

他作为言听者参予到兴奋的规划的建设中

——这两个多小时，一定可以品一两杯粗茶

并在一两首简短的外国诗歌中

悟出一只鸟飞行时的语速

并准确地掌握呼吸的节奏

“我的写作，一截粗重木头上缓慢

生长着的会偷听别人说话的木耳

在光感中有节制地生长”

 

​66

 

在发现发声器是一个旧式中生长的村庄

村庄没有衰老，它的新人的婴儿在不断地更替成长

“发声器”却是一个支气管炎患者，不断地咳嗽

试图以一种声息鼓荡起薄雾似的朝阳中的鸟鸣

咳嗽声相似于肺部的艰难语言”

鸟语却相似一种新的事物的诞生

“他纠结于没有任何保障的临时工，

现在，纠结于粮食与土壤交媷”

“饥饿要吃饭!因此得充满希望的电流”

“铜器的发声器，被捂热”

 

成仁明，1979年出生，网笔名小虫，居云南马关，种地，写诗。参加《散文诗》第十四届全国散文诗笔会，星星诗刊首届全国青年散文诗笔会。